开门,房间一片黑暗。陶筱打开灯,走向椅子的脚步沉重而疲惫。

    看着眼前各种卷子,练习册,像一座小山一样,17岁,18岁,这些才是她青春的全部。

    拿出英语书,单词页已经翻的有些卷底了,整本书,这几页和其它干净的页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虽看着像一个整体,可这里因为她“太勤快”的缘故,显得和其它页面那么的不搭调。

    就像她在梁冲、罗旭、宫美婷这个小团体,就像,她和罗旭。

    虽然大家玩的都很好,可她总有些自卑在里面。

    今天去梁宅,里面的一切,都是她17年来见都没见过的。这样的家,很多人都没见过,可美婷和罗旭却是在那玩的安然自若,举手投足间处处彰显落落大方。

    可她,连坐沙发时都是轻轻地的只沾一角,缩手缩脚地坐着,生怕把纤尘不染的地方让她弄上一粒尘埃。

    她知道,有些烙印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。与大家落差悬殊的成长环境,让她想改变这一切都无从改变。

    稍适休息,抛开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年头,陶筱拿起笔,一边小声默背单词,一边在纸上草草地划拉,

    “gratute,祝贺,为…庆幸”

    “gratute,祝贺,为…庆幸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嘴里念着,笔上划着,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,半页草纸上全是这一个单词,陶筱反应过来时,发觉自己这半晌竟不知在干嘛,纯机械的动作,脑子里根本什么都没记住。

    心情有些烦躁,盖上英语书,顺手抽书压在底下的历史书。翻开刚学到的部分,再温习一遍世界市场的形成。

    “工业革命从英国开始,很快蔓延到欧洲大陆和美国等地,1840年前后,英国的大机器工业基本取代了工场手工业……”

    陶筱嘴里念着,眼睛却一直看着文字旁边的一副配图,渐渐地时间一久,图都虚在了眼前。

    待她回神儿的时候,又是很久过去了。

    心不在焉,烦躁感被无限地放大,无力地推开书,手枕在胳膊上,整个人向椅背靠了过去。

    大门“咣当”地响了一声,是父亲回来了。

    母亲开门出屋,陶筱听到父亲洗脸的声音。一定是一身灰回来的,每次父亲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掉脸和头上的灰尘,然后再换衣服吃饭。

    今夜是弯月,正移到了陶筱的书桌前,这样仰头望去,浅浅的一弯,很细,也很明亮。

    椅子一轻,陶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开父母门前压了压心下的燥郁,换上轻轻地笑脸。

    “爸回来啦”